Doron Friedman是以色列赫茲利亞跨學科研究中心的高級虛擬實驗室(Advanced Virtuality Lab)的主任。他的團隊研究了大量與虛擬現實、混合現實和增強現實以及腦機接口相關的主題。
他的團隊尤其對行為現實主義感興趣:讓人們在VR中的行為方式與現實世界中的別無二致。這不僅讓在仿照真實場景的模擬中研究人們的行為更容易,也使得VR成為探索人類在不同現實中的行為方式的強大工具。
Friedman說:“最有趣的事情是讓你在虛擬世界中的行為變得真實。沉浸式VR可以成為一個實驗室。許多事情的運行可以像現實世界一樣,但也允許我們做到現實世界中不可能實現的事情。”
他的團隊曾實驗過讓人們同時在兩個地方一同飛行,但他們最有趣的研究跟時間旅行有關。在2014年,他的團隊與巴塞羅那大學的實驗性虛擬環境實驗室(Experimental Virtual Environments)進行了合作,共同創建了一個跟時間穿梭有關的沉浸式虛擬體驗。
此次研究的論文發表在《Frontiers in Psychology》期刊上,他們描述說實驗者進入到一個虛擬藝術展覽館中,而研究人員可以通過控制電梯來讓觀眾傳送到更上一層中。然而,在到達頂層后,其中一個訪客射殺了其他數人。
然后,實驗者需要重溫這種經歷。這時他們將面對一個道德困境,應該做出怎樣的選擇以防止這名槍手殺人。雖然其中一半實驗者只是單純地重復了這段模擬,就像重玩游戲的某一關,但另一半人認為自己經歷了虛擬時間旅行。
特殊的身體追蹤技術意味著實驗者的頭像能準確反映他們的運動。這些運動和他們聲音會被記錄在系統中,然后當他們重新開始這段模擬時,他們將會看到之前的自己。
“這是數字時間旅行的扭曲之一,你會遇到你的數字克隆體,”Friedman如是說道,他本人也進行了測試,“這是一個非常強大的體驗。你覺得那個人(以前的自己)真的很蠢(到頂層后被人殺)。因為你是從旁觀者的角度來觀察,而‘以前’的你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做。”
“這是一個很難通過實驗方法所能捕捉到的東西,但你會開始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為以前的自己感到尷尬。”
Friedman說,這是由于沉浸式VR的“固有”本質讓其變得如此強大。研究人員發現,旅行錯覺增加了實驗者對此次事件(槍殺)的內疚感,也提高了他們對自己的道德感。
該方法的潛在應用之一是作為心理治療的一部分來幫助人們克服創傷性的經歷,或只是重新評估過去的決定。這還可以用于培訓,允許人們不斷重復任務訓練,同時跟蹤他們行動的后果。
但對Friedman來說,最引人入勝的可以讓你去探究哲學問題。在9月發布的預印刷論文中,Friedman概述了基于自動推理的時間旅行計算模型,可通過時間來回追蹤因果鏈。
為了測試系統,他提出了一個簡化的祖父悖論或外祖母悖論。所謂的外祖母悖論是指:假如一個人回到過去,并在外祖母懷有他母親之前將其殺死,那么該時間旅行者是否還會存在。哲學家通常會使用該實驗來思考時間旅行的影響。而在Friedman的版本中,有人回到了過去,殺死了自己的父親,從而使得自己不可能存在。
該系統實際上為悖論提出了多個“解決方案”,不過論文所討論的并不高雅。首先是要求時間旅行者成為他自己的祖父(回到過去與外祖母結婚),然后要求他的父親也擁有時間機器。
為系統編碼需要Friedman嵌入關于時間旅行的某些假設,但他認為這存在有問題,因為目前仍然有爭論時間旅行是否可行,或是只有在另一個不同于大多數物理學家所理解的宇宙秩序中才能實現。
于是他決定只是單純地寫入“常識”,一種因果關系。雖然這很可能存在缺陷,但他認為,這提出了有趣的可能性,物理學家和哲學家可以把自己的因果關系理論寫進一個虛擬系統中,并探討其影響。
另一種可能性是將這些類型的因果關系模型集成到在線虛擬世界引擎中,例如《魔獸世界》和《第二人生》,以允許多用戶同時進行時間旅行。然而,對大多數人來說,通過時間旅行回到過去之所以那會如此令人心馳神往的原因是,他們可以重溫過去,甚至通過在當時作出不同的決定和選擇來改變現在的狀況。
目前,我們很難真實地模擬過去的主觀體驗,但我們的生活越來越多的實現數字化,像Facebook這樣的社交網絡已經允許人們通過歷史帖子和照片來重溫過去。
Friedman說:“顯然,讓其變得真實很有挑戰性,但這看起來是我們未來的方向。即使沒有身臨其境的VR,你所做過的事情很多都會通過社交網絡等進行記錄。所以我認為這個未來并不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