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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寫:智能音箱火爆虛實 共同做大才會有未來

2017-08-23 10:57:33 來源:財經天下周刊 熱度:
本輪智能家居入口爭奪戰的焦點已轉向智能音箱。行業巨頭與創業公司仍在面向風口快速跑馬圈地,但技術短板、市場尷尬、標準缺失、各平臺互聯互通之難等卻被有意無意忽略。它們或將成為入局者折戟沉沙的致命傷。
 
由咨詢公司Gartner在1995年首度推出的“技術成熟度曲線”一直被業界廣泛認可。依照該曲線繪制原理,一項新技術,從產生到成熟,至少要經歷5個階段:萌芽期、期望膨脹期、泡沫幻滅期、復蘇期、成熟期。
 
如果現在把智能音箱拖入這條曲線,人們將會看到什么?
 
“泡沫。”喜馬拉雅副總裁李海波攪動著拿鐵杯里的奶泡,鉛灰卷發下,一臉超然。
 
2017年4月,李海波在上海某展會上親自體驗了近百臺智能音箱,開窗簾、關空調等大都還靈,一到語音內容上,10句話有9句不能準確識別。按他的標準,沒有一臺能用的。
 
“我認為,一年之內,銷量都不會很大。”小米公司聯合創始人、小米電視負責人王川也審慎地作出判斷。
 
在高調的發布會與密集的媒體報道之外,國內智能音箱行業真正的挑戰正在到來,那就是如何順利占領客廳。唯有將這條路走通,智能家居入口的故事才能繼續。
 
各懷心事,快速卡位
 
2010年,出門問問創始人李志飛還是谷歌總部的一名科學家。那一年,亞馬遜從美國各高校招入很多做語音識別的新員工,這里面就包括李志飛在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的師弟、師妹。
 
當時他既困惑又好奇——亞馬遜這是要做什么?
 
后來的故事如今已廣為人知:2014年11月,智能音箱“鼻祖”Echo悄然誕生。它能播放音樂,能收聽新聞,能點比薩、叫車以及定鬧鐘。最新消息是,它內置的語音助手Alexa已擁有驚人的1.5萬多個功能,遠遠勝出Google Assistant的378個以及微軟小娜的65個。
 
不只如此,自問世之日起,Echo即常年占據亞馬遜首頁顯著廣告位,銷量一路看漲:2015年,400萬臺;2016年,800萬臺;2017年,預計1000萬臺以上。
 
Echo的成功,帶火了智能音箱這一品類??萍季揞^如谷歌、蘋果、微軟先后跟進,Facebook也已投入研發。
 
而在國內,智能音箱概念攪動的創投躁熱,甚或已遠超硅谷。不僅人工智能創業公司與互聯網巨頭紛紛入場,甚至棲身于深圳市南山區的一眾智能硬件廠商也已開始磨刀霍霍拼模組,無不盤算著面向風口大賺一筆。
 
“其實風口早就來了。”喜馬拉雅副總裁李海波說。2016年4月,喜馬拉雅正式籌備研發智能音箱。2017年6月20日,首款產品“小雅AI音箱”正式發布并展開預售。與別家不同,喜馬拉雅不為打造智能家居入口,也不為賣硬件,而是要讓自家App實體化。
 

▲小雅AI音箱。
 
這更多出于喜馬拉雅對自身危機感的考慮:移動觸屏時代正在向語音時代過渡,如果有一天,人們不用手機了,喜馬拉雅以何立足?他們認定的方向是語音交互。
 
受命統領喜馬拉雅硬件事業部時,李海波曾和CEO余建軍立下約定:硬件部門不背營收KPI,考核指標只能是增加用戶和時長。截至2016年12月,在手機端,喜馬拉雅已擁有3億多激活用戶,每日新增用戶40萬,用戶日均使用時長128分鐘。李海波認為,用戶基數、使用時長的增長,與公司估值成正比,對未來上市更是影響深遠,這比賣硬件的意義大多了。
 
不難發現,喜馬拉雅的商業模式是與其他各類應用及設備爭奪用戶時間,而BAT、京東、聯想、小米等大公司,籌謀的則是未來智能家居入口的想象空間。
 
在智能音箱之前,路由器、開關、電視、機頂盒等,都曾被視作家居入口且不乏巨頭涌入。但這一次,相較以往,陣容和聲勢都要雄壯得多。
 
受Echo締造的商業傳奇的鼓舞,國內大大小小公司陸續躍身其間,爭相卡位。
 
  從時間上看,2017年的智能音箱之火,最早由聯想點燃。1月初,聯想智能音箱在美國拉斯維加斯CES上亮相,產品分為海外、國內兩個版本,4月正式在聯想官網開售,最新售價799元。
 
此外,聯想新近還成立了智能音箱事業部。在7月20日舉辦的聯想TechWorld大會上,聯想集團CTO芮勇花很大篇幅介紹了升級版智能音箱SmartCast+。演示看上去很美好,芮勇與小女孩現場出考題,帶投影屏的音箱對答流暢,而且它還支持投影購物,可一鍵下單。
 
 
▲聯想SmartCast+及投影屏演示效果。
 
接受《財經天下》周刊記者采訪時,聯想集團董事長兼CEO楊元慶對SmartCast+不吝贊美:“亞馬遜給智能音箱加了塊屏幕,我覺得加塊屏幕就是PC了,這個不如我們的設計——依然是音箱形狀,但是可以給你有互動的屏幕(投影),觸摸的屏幕。這是一個能夠幫助我們實現夢想的技術。”
 
但SmartCast+仍停留在實驗室Demo(樣機)階段。芮勇自己也說,項目的研發時間很短。聯想研究院的一名技術人員則透露,老板希望產品盡快上市,越快越好,因此很多工程師如今都要加班。
 
這與智能音箱市場爭奪戰正在升級有關。聯想之后,海爾、出門問問、喜馬拉雅、阿里、小米等公司,先后發布了自己的智能音箱產品,據稱騰訊今年8月也要發布新品。稍顯不同的是百度。7月初,百度集團總裁陸奇在百度AI開發者大會上宣布,百度對話式人工智能系統DuerOS要做成開放平臺,類似基層水電服務商,將數據和語音技術分享給第三方。
 
至此,這條賽道上的選手涵蓋了互聯網巨頭、知名硬件企業、電商平臺、傳統家電廠商以及如雨后春筍般涌現的大量人工智能創業公司。而像科大訊飛、思必馳、云知聲、圖靈機器人等國內人工智能技術頭部企業,也以提供語音助手技術等方式,參與到這場洶涌澎拜的熱潮中來。比如聯想SmartCast+的語音技術來自圖靈機器人,天貓精靈的語音技術來自思必馳。
 
“目前大家都在搶坑,而不是在做產品。”一位業內人士對《財經天下》周刊記者表示。據他觀察,某廠商已連續開了4次發布會,但直到現在,產品仍處于手板階段,不能發聲;另一廠商原本計劃5月發布新品,但由于體驗一塌糊涂,只能延后。
 
相比之下,靈隆科技CEO魏強稍感輕松。2015年3月,在Echo發布4個月后,京東集團與科大訊飛便聯合成立了靈隆科技,目標也很明確,打造中國版Echo。此前,為了在物聯網和智能家居領域布局,京東成立了京東智能集團。魏強和他的同事們一直在探索智能家居的入口級設備,路由器、平板、智能插座、個人WiFi……最終確定了智能音箱這一方向。
 
對京東而言,智能音箱可以成為購物入口。與之思路相近的,還有阿里今年7月發布的天貓精靈X1。
 
2015年8月,叮咚第一代產品發售,售價798元,這比很多同行早了近兩年。目前,叮咚已擁有150多項技能。
 
魏強稱,在創業頭兩年,自己有著很強的孤獨感:市場不溫不火,產業鏈冗長、繁復,尤其生產端,幾乎從零開始。他去深圳考察過很多做語音識別、提供技術方案的公司,最大的困惑是,國內沒有一個針對音箱或者語音交互的芯片硬件平臺。音箱生產廠家也基本走了一遍,每家都要做智能化改造。
 
創業公司Rokid起步更早。Rokid創始人祝銘明自2014年離開阿里,就籌備做智能音箱。他的出發點是,人工智能落地勢必涉及人機交互,而語音會比視覺更早進入消費市場。
 
當時Echo還未上市。Rokid投資人、IDG資本合伙人樓軍回憶,他向祝銘明問起具體產品形態,后者就在桌子上給他畫了一個蛋,說這個蛋是一個燈,下面可以放音箱,你說什么,它都可以聽得懂。
 
 
▲Rokid若琪新品。
 
Rokid第一代產品若琪,2016年4月才開始小批量生產,因為公司內部有條紅線:用戶滿意度至少要達到85%,才能推向市場。
 
由于國內市場有待培育,很長一段時間,若琪有點像是發燒友小圈子里自娛自樂的設備。即使是擁有京東渠道與科大訊飛技術雙重優勢的叮咚,也在市場推進過程中遭遇重重障礙。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業內人士對《財經天下》周刊記者表示,叮咚智能音箱迄今實際總出貨量僅在10萬臺左右,而真正達到入口級水準的產品,這一數量至少要在百萬臺。“那兩年,魏強挺辛苦的。”他說。另據稱,因為批量偏少,叮咚還曾被上游供應鏈合作企業提價。
 
不過,進入2017年后,智能音箱驟然火爆,市場迅速升溫。祝銘明開玩笑說:“現在最辛苦的就是媒體記者了,大家都在吹,記者都不知道該怎么寫了。”
 
與Echo式成功還相去甚遠
 
多位業內人士表示,中國智能音箱企業很難復制Echo在美國的成功。
 
綜合看來,原因包括以下幾點:第一,用戶基礎不同。出門問問曾在中美兩國做過用戶調研,美國80%的受訪者知道智能音箱,而國內受訪者對此的知曉率只有15%~20%。第二,美國人的客廳、廚房普遍很大,也很開放,更適合遠場語音交互。第三,使用習慣不同。音箱在美國屬于大的消費品類,而國內音箱普及率不到20%,更不用說智能音箱了。
 
用戶體驗無疑是判斷產品能否撬動國內市場的基本依據。
 
百度音樂商業總監劉小北對智能音箱的印象停留在“Low”“不實用”層面。他的家里擺著好幾個品牌的智能音箱,都是半年前購入的,但有的經常斷連,有的無法理解指令。新鮮感消退后,索性放在角落里任其吃灰了。
 
之前同合作伙伴私下交流時,劉小北曾調侃智能音箱是個偽需求。“父母來你家,看你跟音箱扯著嗓子說話,那場景得多傻呀。”
 
“智能音箱會是入口嗎?我不知道,也許會。”祝銘明強調,產品成為入口的前提是用戶喜歡并頻繁使用,而非只是放在那兒而已。他看過一組數據,語音交互產品使用7天后,留存率僅為3%。“滿分100分的產品,做到85分,勉強有人用。但要用戶一直使用,就要90分以上。”
 
《財經天下》周刊記者曾問聯想集團執行副總裁劉軍給聯想智能音箱打多少分,劉軍打了80分。但這款產品,聯想并未重推,市場反響一般。劉軍給出的解釋是,智能音箱與傳統PC硬件的產品邏輯不同,前者需要在用戶使用過程中不斷調試、迭代。
 
就此而言,先行者叮咚,軟件產品已經迭代了30多個版本。比如交互層面,原來每完成一步操作,叮咚都會有提示音反饋,但用戶覺得啰嗦,后來就取消了。另外,叮咚已累積海量的用戶語音交互數據,可據此對遠場語音識別技術不斷優化。
 
出門問問創始人李志飛發現,目前有些智能音箱廠商,Demo展示得很炫,但絕口不提產品缺陷。事實上,真到推廣時,細微的缺陷也會變成巨大無比的痛點,比如聯網穩定性、語音交互速度、是否耗電等。
 
這些其實都是出門問問此前做智能手表時踩過的坑,今天同樣適用于智能音箱行業。出門問問也是語音助手Google Assistant的硬件合作伙伴之一,該公司的戰略方向便是“語音交互核心技術+軟硬件結合”。
 
 
▲即將上市的出門問問智能音箱新品。
 
小雅團隊也在硬件研發上踩過很多坑。比如音箱頂部布料略緊繃,加了0.5毫米厚的襯料后,小雅語音識別率一下從95%降到了10%,幾乎每一句都聽不懂。物料形態變化導致算法失效,重新計算多花了1個月時間。小雅原定2月14日發布,后來一直拖到6月20日。
 
“一點點改動,就有可能要全部推倒重來,很恐怖的。”李海波感慨稱。
 
目前國內智能音箱最大的技術問題,或許是語義理解和多輪對話的用戶體驗不夠好。舉個最簡單的例子,當用戶說“我想聽《羅輯思維》”時,音箱很可能百度出來的是“什么叫邏輯思維”。
 
《財經天下》周刊記者曾體驗過某知名廠商產品,在半米內讓其“播放李健的歌”,音箱被喚醒后,傳來的卻是高亢的民族女聲。這是上一首被叫停的歌曲。記者說“下一首”,音箱繼續播放該民族風歌曲。再讓其定個鬧鐘,音箱則陷入尷尬的沉默。
 
魏強分析稱,語義理解是世界性難題,需要場景開放,而且數據量要足夠大,所以智能音箱要限制內容服務的類型和范圍,這是語音交互產品與傳統觸控產品頗為不同的一點。
 
“很多品牌,在前端環節就是拼模組、拼技術,而不是拼體驗。”李海波在深圳見過的絕大多數智能音箱品牌,需要準確說出“播放下一首”這5個字,音箱才能聽懂指令。但其實,這句話的表達方式有60多種,比如“給我換一個”“我不喜歡這個”等。
 
從決定自己做智能音箱以來,李海波帶領團隊一直以“處女座”的苛刻全心打磨產品。為讓聲音有老收音機一般的質感,小雅底部喇叭換過30多個。他的要求是,低音渾厚,高音不刺耳,連續收聽3個小時不會覺得煩躁。因為按照他的標準,音箱使用時長不到3小時,都不算激活?;诩夹g突破,目前小雅已可實現語音內容的斷點播放。
 
李海波稱,喜馬拉雅作為內容型互聯網平臺,殺入硬件領域做智能音箱,目的就是要樹立一個語音交互體驗的樣板。
 
目前叮咚、天貓精靈X1等已接入喜馬拉雅的內容,不過據稱真正開放共享的內容,不到喜馬拉雅6800萬條語音內容的30%。還有一些熱門內容,如郭德綱相聲等,按照與版權方的協議,喜馬拉雅只被允許在本平臺播放,不能再轉售或共享。
 
創業公司只能當炮灰?
 
迅雷聯合創始人程浩近日在一次演講中直言,入口爭奪戰,創業公司要躲遠點,不是濺一身血的事兒,而是很容易成為炮灰。
 
言下之意,這是巨頭的游戲。
 
但Rokid、出門問問等創業公司未必這么看。他們正著眼當下,竭力提升用戶體驗。
 
“阿里的發布會我去看了,出來我就放心了。”一位要求不具名的業內人士表示,他原以為天貓精靈X1會有塊屏幕,類似EchoShow,以凸顯電商平臺的購物優勢,實際上并沒有。在他看來,阿里現在做的事,并不是他們擅長的。此外,軟硬件結合是一種基因,不是資源整合、找別人去拼組就能真正達成的。
 
Rokid創始人祝銘明不擔心與大公司的競爭。在他看來,巨頭的加入有助于炒熱市場,但智能音箱的市場容量支撐不起大公司的欲望。
 
祝銘明認為,巨頭在流量、數據、資金等層面具備優勢,但大公司做單品的壓力在于,能否在短時間內集聚大量用戶,如果一年只賣幾萬臺,與平臺量級不匹配,談入口就沒有意義。在他看來,目前國內用戶對智能音箱的接受程度有限,大公司在投入不菲的情況下,是否有足夠的耐心等待該單品不斷迭代,成長為爆款,很難講。
 
號稱要“All In”人工智能的聯想,就沒有把賭注只押在智能音箱上。劉軍透露,智能音箱是聯想看好的眾多智能設備當中的一款,公司另外還有一個全線產品規劃。
 
李志飛同樣不認為BAT入場就能把創業公司碾死,理由是,智能硬件不像互聯網軟件產品那樣可以贏家通吃。比如智能手機領域,蘋果再厲害,也只占到了全球15%的市場份額,后面的華為、小米等前十名都有不錯的出貨量。
 
但對小公司而言,挑戰也顯而易見:人才儲備、技術研發、資源整合等,哪個環節出問題,都有可能玩不下去;此外,巨頭涌入后,小公司的步伐很有可能被打亂。
 
先行者如Rokid,已經在加快節奏,除了尋求獨家內容合作商,他們另已開始在探索線下銷售模式。原因在于,祝銘明發現,智能音箱的線下轉化率非常高。為提供更好的用戶體驗,若琪今年準備在20個城市開設50家線下直營店,選址多在城市購物中心。在控制電器上,若琪可接入Philips、LifeSmart、BroadLink、ORVIBO、米家等多品牌。
 
祝銘明認為,兩類公司最后會成為贏家:要么有極致體驗,要么有極致內容。作為創業公司,Rokid的目標是前者。據稱,目前若琪日活比例超過50%,用戶日均使用時長超過1小時,總會話量則已超過1200萬次。
 
業界此前猜測,內容、家居生態系統會構成大公司的競爭壁壘,比如阿里旗下擁有蝦米音樂;騰訊拿下了環球、索尼、華納三大唱片公司的全部獨家版權;而作為全球最大的智能硬件平臺,小米智能家居聯網設備總量已超過6000萬臺。但至少就目前來看,內容提供商、家居品牌商大多抱持的是開放的態度,他們愿意與多家智能音箱企業合作。比如,百度音樂可同時接入小雅、天貓精靈X1、叮咚等。
 
目前,百度音樂已與10多家硬件方案商有直接合作,形式是收取很少一部分的版權授權費。“畢竟內容是有成本的。”張小北稱。
 
市場熱度仍在持續攀升。不出意外的話,出門問問Tichome智能音箱、天貓精靈X1等都將在8月正式發售,騰訊也有望在本月發布其智能音箱產品“耳朵”。
 
值得一提的是,近日“價格屠夫”小米的入場,扭轉了人們對智能音箱的關注點。遠未成熟的市場上,價格戰的硝煙已若隱若現。
 
 
▲小米發布會及同日推出的售價299元的小米AI音箱。
 
目前,叮咚TOP售價399元,天貓精靈X1售價499元。比天貓精靈X1晚20天發布的小米AI音箱,售價299元,同品類最低。小米公司聯合創始人、小米電視負責人王川認為,當下最重要的是降低用戶嘗鮮的門檻。
 
出門問問創始人李志飛此前預計,國內50%以上的智能音箱,定價會低于500元,因為價格超過1000元的電子類產品,在電商平臺上很難銷售。
 
“我們主要省掉了渠道費和市場費,而這兩部分在整個硬件行業支出中的占比都很大。”王川說,這是小米的優勢之一。小米AI音箱是小米互聯網音箱的升級版,從研發到發布用了近一年。
 
當初在做產品定義時,他們就認定,智能音箱售價不能超過300元。因為這是新品類,普通用戶并不知道它到底能干什么,或者到底能不能像演示的一樣好用。“如果你把它賣到1000元,試錯成本就特別高;如果賣299元,這就是一頓飯的價錢,大家就愿意去嘗試一下。”王川說。
 
在美國,Echo的最初售價是179.99美元,二代產品下降到49.99美元,這對美國人的購買力而言,試錯成本也很低。
 
Rokid算個異類,一代產品定價5280元。祝銘明解釋稱,Rokid的早期目標用戶是品質敏感型而非價格敏感型。2017年4月,Rokid二代產品“月石”售價降到1299元。據稱僅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月石的銷量就已達到近萬臺。
 
6月20日開放預售的小雅,市場價999元,首批預售價699元,5萬臺半小時被搶光。李海波說,最初把量估小了,被搶光后,公司緊急派人到深圳追產,但其中有4個主要芯片的原料,生產周期較長,要兩個月。小雅計劃2017年銷售100萬臺,但因為硬件經驗不足,備料不夠,目前每天只能生產3000臺。
 
劉小北對智能音箱的看法也在更新。他堅信這是未來的發展方向。據他所知,有些硬件方案商開始直接與房地產開發商合作,從新房裝修入手,致力于打造智能語音助手無處不在的家居環境。
 
智能音箱的火熱,終于有了從行業內緩慢向行業外傳導擴散的跡象。
 
共同做大蛋糕才能有未來
 
被寄予智能家居入口厚望的智能音箱,市場容量究竟有多大?一個業內共識是,短期內出貨量會在幾百萬臺。
 
至于未來,魏強認為,完全要看智能音箱在國內消費者心目中的定位,如果仍是科技數碼類體驗產品,則市場容量較小。
 
“我認為,兩年之后,中國市場會達到千萬臺以上的規模。”王川說。在他看來,智能音箱就像家電的遙控器,未來每個家庭都需要。
 
但在通往爆款的路上,智能音箱還要經歷技術泡沫期的小滑坡。
 
魏強發現,以前做平板、手機硬件的廠商、方案商,現在好像不搞智能音箱,出門都不好跟別人打招呼;還有芯片商,直接拿平板芯片的方案在智能音箱上擴展。
 
大家都怕錯過風口。李海波在深圳看到,有些廠商花80元買個科大訊飛的授權,再拼模組,就攢出一款智能音箱。
 
“真不是拼模組的小事。手里沒有大數據、大人才、大夢想的公司,做不起。”李海波說,小雅團隊300多人,歷時402天,才把技術打通,而當初Echo研發用時更長,有2000多天。
 
小雅的語音技術來自獵戶星空,這是成立于2016年9月的一家人工智能創業公司,曾獲獵豹4000萬美元投資。李海波評價獵豹CEO傅盛“是一個打仗的人”:團隊開始只有9個算法工程師,3個月后,傅盛給增配至100人,后來是300人;微信上有48個工作小組,傅盛和余建軍親自跟項目。
 
目前,喜馬拉雅已把接口對外開放,希望用一個體系打通所有智能家居場景。美國智能家居行業有統一標準協議,很多服務內容,Echo可以直接接入,但國內基本都是自己打天下。
 
這也是魏強擔心的。要打開國內市場,最好的途徑是合作,把各家優勢資源整合到一個平臺上。在他看來,如果每家都單獨做,最后只能是低水平重復建設。
 
目前阿里有人機交流系統AliGenie,百度有DuerOS,小米則有水滴平臺,都向第三方開放。但細看下來會發現,這是一個個“孤島”。
 
魏強對此并不陌生。其實早在智能家居興起之初,海爾等家電巨頭也是自己做平臺,京東則打造了“京東微聯”,如此種種。雖然每家都拿自己的長處來做,但它們相互之間沒有打通,無法充分滿足終端消費者的需求。至少過去兩年,這種割裂是智能家居行業停滯不前的重要原因,智能音箱的發展也受其影響。
 
目前,各智能音箱品牌,僅支持部分智能家居廠商生產的標準設備。比如叮咚可接入京東微聯、美的美居、米家旗下的智米和華米;天貓精靈X1可接入阿里智能、涂鴉智能;小米AI音箱可接入小米生態鏈設備,并通過米家智能插座等,控制非小米系產品;小雅則可接入海爾、小米等家電。
 
魏強認為,智能音箱行業雖然有著美好的前景,但蛋糕還不大,入局企業當前的首要任務是共同把蛋糕做大,而非圈地、站隊。
 
李海波估計,市場上最終勝出的品牌不會超過10家,每家會各有特色,比如良好的購物體驗、連接所有設備、海量內容等。
 
李海波依稀看到了智能音箱的未來:僅半年時間,他剛剛5歲的兒子已經離不開家里那臺內測版的小雅了。孩子被禁看手機和電視,但他會一邊抱著玩具,一邊讓小雅講故事。這種陪伴感在日益加深。
 
一天,李海波背走小雅去見客戶,孩子連打了十幾通電話,重復一個問題:小雅去哪兒了?

責任編輯:吳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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