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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人工智能可以無限作曲

2017-06-02 14:16:03 來源:文匯報 熱度:
這一次,著作權面對的對手不再是機械時代的無限復制,而是大數據和人工智能時代的無限創作。它直接繞過了著作權法,抹殺了創作與復制的成本差別,使(達到著作權法標準的)創作變成滔滔不絕、永不干涸、予取予求的活水。這是從手工生產到工業生產再到數據和人工智能生產的不可避免的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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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作者不是人。

上面這句,不是罵人,我說的是人工智能。這還真不算新聞。近日,位于紐約的安培音樂公司(Amper Music)獲得400萬美元融資,吸引了不少眼球。其實該公司早在2014年成立,提供集作曲、表演和制作于一身,即時為用戶度身定制個性音樂的人工智能服務。用戶只需輸入情緒/氣氛、長度和類型的要求,網站即可生成對應的原創音樂。效果怎樣?還不賴,讀者可以自己上網感受。更早的一家叫點樂臺(Jukedeck),在2012年由劍橋大學基金支持創立,于2015年底獲得新一輪融資,通過訓練深層神經網絡實現人工智能作曲。類似地,只要輸入情緒/氣氛、長度、風格和節拍,點樂臺馬上生成原創音樂,價格公道,不滿意包換。還有成立于2016年的愛娃(Aiva Technologies,Aiva即artificial intelligence visual artists),專事古典音樂創作,為影視、廣告和游戲配樂。

一切都是版權惹的禍。安培音樂的創始人西爾弗斯坦(Drew Silverstein)原先是為好萊塢公司服務的作曲人。由于音樂版稅過于昂貴,人的創作速度又遠遠落后于視頻對音樂的需求,他萌生了讓電腦創作類型音樂的想法。

在劍橋大學攻讀音樂的雷克斯(Ed Rex)前往哈佛大學看望女友,順道旁聽了一場計算機講座,由此開啟了二次元人生。說干就干,他捋起袖子學習編程,拉上好友斯托布斯(Patrick Stobbs)一起創建了點樂臺。“好不容易在音頻圖書館中為你的視頻找到合適的音軌,你卻要為短短三分鐘的音樂支付三十美元。”更不用說還得費時費力去剪輯。雷克斯和史托布從中看到了不合理,也看到了機會。

被著作權逼上梁山的故事多了。上世紀30年代,美國作曲家、作家與出版商協會(ASCAP)要求所有電臺不論播放多少音樂一律支付每年廣告總收入的百分之三至五作為版稅。1940年始,ASCAP又大幅提高稅率。不再妥協的全美廣播事業者聯盟(NAB)成立了自己的音樂版權機構——美國廣播音樂公司(BMI),吸引非主流音樂人簽約,大量收購獨立音樂的版權和許可即將到期的版權,成就了藍調、爵士、節奏藍調、福音、鄉村等新音樂類型的流行。眼下,在音樂版權混戰中處于下風的網易云音樂積極推出扶持獨立音樂人的“石頭計劃”,堪稱這段美國往事的隔世回響。只是做大后的新勢力總是一次又一次地被著作權成功招安。然而這一次,著作權面對的對手不再是機械時代的無限復制,而是大數據和人工智能時代的無限創作。它直接繞過了著作權法,抹殺了創作與復制的成本差別,使(達到著作權法標準的)創作變成滔滔不絕、永不干涸、予取予求的活水。這是從手工生產到工業生產再到數據和人工智能生產的不可避免的革命。

如今是視頻爆炸的時代。“在過去三年的每一分鐘里,上傳到‘油管’(YouTube)的視頻長達三百小時。”您隨手點開網頁,字里行間,視頻超鏈接會不時地跳出來。大中小學的課堂上,不來點多媒體那像話嗎?多數人依然熱愛經典名著,但熱愛的是影視版。蘇力老師曾感慨,今天的法律與文學研究的最大麻煩是“閱讀有點奢侈,精讀太貴族”。姜文老師則感慨,跟今天散發著“與生俱來的鏡頭熟練感”的年輕人比,他這一代導演不少是用影像說話的結巴。文字的衰落已成定局。可話說回來,我們的遠祖沒有文字,天天見面,有說有唱也能把意思表達清楚。我們不過返祖變回了視覺動物。而視頻制作怎少得了音樂?這是需求側爆發的革命,是雷克斯和斯托布斯眼中的“近乎無限的市場”。使用已有音樂?要么侵權,要么掏大錢。使用原創音樂?人的創作速度根本無法跟上需求端的革命。然而人工智能(及與人合作)作曲帶來了新的出路。安培音樂和點樂臺們手把紅旗,正站在人工智能染指音樂創作(及一切文藝創作)的潮頭上。在這股大潮里,谷歌利用人工智能譜寫了鋼琴曲,索尼模仿披頭士和老巴赫的風格創作出新樂曲,百度開發了“看圖作曲”的黑科技,看視頻作曲估計也為時不遠了。聽說一位美國高中生利用開源神經網絡讓個人智能寫起說唱歌詞。人工智能創作的音樂正在逐步滿足商業廣告、影視劇和個人視頻的多數要求。這是供給側發生的革命。

這場革命業已發生在音樂創作的方方面面。從作曲編曲、錄音混音、MIDI制作到各種樂器聲音及人聲合成,各款軟件亂花迷眼,大大降低了音樂創作和制作的成本,豐富了各種可能性。今天的作曲家不再像海頓和莫扎特那樣需要一支管弦樂隊,他們可以通過電腦進行各種聲音試驗。在一款智能軟件Realviolin的協助下,完成同樣創作的時間從十分鐘降至一分鐘。風靡一時的歌曲《心碎》(Not Easy)是格萊美獲獎制作人杰德(Alex da Kid)和IBM的沃森(Watson)人工智能系統合作完成的。為了確定主題,沃森系統運用自然語言分析算法分析過去五年內的諾貝爾和平獎演講、《紐約時報》頭條、美國最高法院的裁判、維基百科文章和熱門電影梗概等等,運用情緒分析算法分析社交媒體的內容和Billboard排行榜中超過26000首歌曲的旋律和歌詞;音樂生成算法負責分析音符中的理論、結構和情感表達,協助作曲顏色分析算法則協助設計專輯的封面。對于人工智能而言,人性是可數據化的,正如我們從人類的視角觀察和分析動物行為一樣。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在大數據和人工智能時代,人工智能就是巧婦,大數據就是米。人工智能的提高需要大量優質的數據進行深度學習。增加用戶數量和提高用戶參與度是獲取(盜取不論)數據的前提。數據越多越優,人工智能改進越快,產品/服務體驗也越佳;產品/服務體驗越佳,用戶數量和參與度隨之見長,所獲數據越多越優。依此循環不息。數據作為生產要素在社會生產中日益顯要。就此而言,用戶不但是消費者,同時也是生產者,是產品和服務提供者的員工。激勵用戶獲取、上傳、評論、交流就是激勵員工生產。因此,國內外的數字音樂平臺無不致力于人工智能的開發來改善產品和服務,同時獲取更多數據。作為用戶的我們無力也無需深入分析其中的專業性問題,只要稍微留意一下越來越走心的個性化服務(如個人電臺、推薦歌單和好友)即可感受到人工智能的威力。在獲得初步成功之后,人工智能必定更全面地介入音樂的創作和傳播,事無巨細地干涉人的音樂創作和欣賞。據聞日本正在開發人工智能耳機,用傳感器檢測腦電波并識別腦電圖,從而追蹤用戶的情感狀態,為用戶定制個性音樂。可畏的是,音樂只是大數據和人工智能應用的巨大拼圖上的一小塊而已。數據攫取的觸手不會放過我們私人生活的每一寸空間。

面對這場革命,著作權法怎么辦?實話說,不知道,因為我們并不十分清楚人工智能在未來會如何演變。但不待法律讀懂人工智能,后者已經介入法律了。據報道,很多YouTube用戶通過反轉或改變顏色、改變圖像及縱橫比、裁剪框架、添加光暈、改變音程音頻和反向儲存音軌來逃避版權識別。YouTube正積極利用人工智能成果訓練Content ID系統更快速、準確地識別侵權內容和創建數字指紋。結合區塊鏈技術和人工智能來保護版權也在摸索中。運用大數據和人工智能打擊盜版已成為新興產

業。(不過別高興得太早,先照照鏡子看自己是不是服務對象,如“要獲得 Content ID 的使用資格,版權所有者必須對 YouTube 用戶社群經常上傳的大量原始內容擁有專有權利”。)將來判斷是否存在著作權侵權行為,自可由人工智能代勞,無需律師和法官們(其實是助理們)比對數十小時的連續劇,數萬到數十萬字的劇本、小說和一個個音符來完成。法律實踐遲早要理解和接納人工智能的識別過程和結果。

人工智能在維護著作權上的運用可能產生以下效果:其一是有盾必有矛,將加速用于侵權的人工智能的開發。其二,將加速從事創作的人工智能的開發,如劉慈欣在《詩云》中設想的,率先窮盡所有可能的音符和文字組合,以掌握著作權。其三,將加速作品和用戶的數據化,平臺在追蹤盜版的過程中堂而皇之地搜集數據(侵犯隱私),以便更加精準地推送廣告,供其和內容提供商牟利分成,不亦快哉!當作品產生的數據取代作品本身成為利潤的來源,著作權法就成了被架空的晁蓋。對此,商人的嗅覺最敏銳,IP的涵義早從“知識產權”演變為“吸附眾多粉絲的可知識產權化的元素”。搞個大IP離不開大數據和人工智能。當用戶在大數據和人工智能所有者面前淪為一堆透明的數據時,“小鮮肉”大概可以成噸地生產,而且還是私人訂制。你不妨像魯提轄那樣要上十斤精的,十斤肥的,十斤寸金軟骨,人工智能斷不會像鄭屠那般沒有耐性。只是有一條,你不能學魯達造反。

有論者認為,人工智能創作并沒有給著作權法帶來根本性的挑戰,把人工智能作品歸入法人作品便可解決問題——“由法人或者其他組織主持,代表法人或者其他組織意志創作,并由法人或者其他組織承擔責任的作品,法人或者其他組織視為作者”。“意志”一詞妙!法律,還有作品無不體現特定的意志。在奇點來臨,人工智能實現自我進化之前,人類的意志仍將灌注到承載人工智能的一行行算法代碼之中。因此色情作品泛濫、學術著作造假、文化產品低俗……未來一樣都不會落下,只不過從前是人當槍手,現在是機器當槍手。隨著人工智能的進化和人機合作的深化,人工智能作品將日益增多。如前所述,人工智能的進化離不開大數據和錢,所以必須仰仗掌握著大數據和資本的大企業。眼下,谷歌、蘋果等巨頭無不在買買買,買下領先的大數據和人工智能公司。視人工智能作品為法人作品,將使作品和數據的所有權均落入少數大公司的掌中。面對代表巨頭們的人工智能的越來越明確的意志,公共利益和倫理訴求如何存活在算法的代碼中?例如,如何訓練人工智能習得著作權背后的知識共享、創作自由等公共利益考量?

但就在巨頭們買買買的過程里,我們看到企業在不斷擴大,換言之,市場體制也許在不斷衰落。掌握著大數據和人工智能的平臺,對風險的預知和控制將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因此計劃代替市場成為可能。未來,也許有全新的角色在等待著國家和法律,不但著作權,關于隱私、財產和言論自由的規范都將重新書寫。站在過去王國的盡頭和未來王國的入口處,舊法治不由得陣陣心悸。

責任編輯:饒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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